嬷嬷迅速取来竹签,萧颂一看,的确是川儿的名字,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扶爻”二字。
她吩咐婢女将竹签递给扶爻,“你且看看,这上面可是你的亲笔?”
扶爻接过一看,下面是自已的亲笔没错,可上面的“沁”字变成了“川”字。惊的他目瞪口呆。
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夫人,上面是小人的亲笔没错,可上面的那个字并不是我那日看到过的。”
嬷嬷跪在一旁,指着扶爻手中的签子,一脸不满地说道:“爻护卫这是要冤枉老奴改了签子?这签子上面的字可是爻护卫自已题的。老奴可仿不出如此难看的字。”
萧颂此刻一个头有两个大,扶爻虽然救了南荣家的孙辈,可他刚回府不久,品行如何,她还真不知。
可嬷嬷又是跟了自已大半辈子的老人,她也不敢相信嬷嬷会动手脚。
此时此刻真有些后悔当时为了树立威望,包揽了扶爻的婚事。
“行了,好好的一件美事,闹成这样。如今,这签子上面确实是川儿的名字。扶爻,我且问你,你可愿将错就错?这兴许就是你们二人之间命定的缘分。”
萧颂原本以为扶爻会应下,没成想扶爻立刻磕了好几个头,“夫人,小人不愿。”
扶爻的爹娘也傻了眼,只能拉着他小声劝慰:“爻儿,夫人选的女子不会有差,你应下吧。”
“是啊,爻儿,夫人已经对我们一家够好了,往日可没哪家主子会让下人自已挑选娘子的。咱们别给夫人添麻烦了!”
扶爻的祖父祖母则是南荣府中上一辈的老人,如今在庄子里颐养天年。爹娘则是庄子上的下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南荣府的主子几面,心中存着敬畏。
来时,扶爻的祖父祖母还一再交代规矩,此刻,心中盘复了几百遍的规矩全变成了惶恐。
扶爻眼中含着泪看着自已的父母,再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偷偷啜泣的川儿,鼓着勇气道:“夫人,小人已经心系沁儿,容不下旁人,故而不能将错就错。若小人将错就错不仅会毁了自已,也会毁了川儿的,小人恳求夫人成全。”
正头疼着的萧颂闻言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嬷嬷,嬷嬷正诧异的看着扶爻。发现萧颂的视线后,又惊慌的收回目光。
萧颂似乎明白了什么,挥了挥手,慢条斯理道:“你们先下去吧,此事先放着,容我想想。”
这件事很快便传遍了南荣府的犄角旮旯,沁儿听到后,干脆向南荣月告了假回到爹娘所在的庄子,躲这件事情。
萧颂看出嬷嬷端倪,又嘱咐孔嬷嬷去找川儿的父母打探情况。
川儿的父母是厨房中打杂的,平日里老实巴交,也算得上勤恳。
两口子只有川儿一个女儿,自小便很听话。
南荣府中家仆所生的儿女待长到五岁,便要送去主母面前请安,主母便会从中挑选人或送去庄子,或留在南荣府。
留在南荣府的便要去宗学读书习字,教授规矩,十岁送回府中正式成为府中婢女。
川儿在宗学很是上进,待回府,便被举荐到沈姨娘身边做婢女。
沈姨娘见她生的标致,年龄又小便一直将她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每天就只能擦桌子擦椅子什么的。
与她一道回府的婢女,比如,沁儿都已经在小姐身边做了贴身婢女。
她很是不服气,毕竟自已在宗学怎么也是尖子生,如今却只能干这些粗活。
便常向二房夫人付蕊表忠心,说沈姨娘常背地里说她坏话,她帮着说好话还被掐,又假装不经意间露出被掐伤的胳膊。
付蕊大方,送了她好些东西安慰。
有次,沈姨娘便见她腰间挂着一个很好的荷包,便上前揪走,问她是哪里来的,她如实回答,是付蕊送的。
于是沈姨娘破口大骂,恰好被付蕊撞见,将川儿带去萧颂面前,将川儿要到了自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