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镇并没有设专门的官署,只改了一套三进两出的民宅做官署。
这处宅子还是李秋水出资,故而,宅内为李秋水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当做他来此地公干的住所。
此刻,在青岩山镇守的参将王军,正在官署与李秋水商讨庙会布置防控的事情。
王军听见动静,朝着门口一看,便见宋书苏带着两女一男走了过来。
两名女子的发髻都已经松散,其中一位女子满头的钗环插得乱七八糟,那男子则捂了一半的脸,被宋书苏拽着走。
待他们走近,王军调侃道:“宋举人,你是从何处抓来的几名花子?”
“什么花子?王参军眼疾还没好么?这三人在街上斗殴......”
宋书苏还没说完,便被合川纠正:“不是三人,是两人,与我无关,我过来是作证的。”
合川故意改了音色,宋书苏瞟了一眼谈李秋水,李秋水貌似并未受影响,正拿着一册书卷琢磨着。
宋书苏被打断,干脆不解释了,坐在了桌旁,展开折子,点了墨,抬头望了望三人,“一个一个报上姓名,籍贯,从事行业,常住的街巷。”
阿肆朝着松垭哼了一声,说道:“小女林肆,青岩镇人,长水县珍宝阁的成衣人,在长水县内住在珍宝阁,在青岩住在红平巷。官大哥,你可要为小女做主,这疯女人将我的衣裳都扯......”
“闭嘴,下一个。”宋书苏打断了她。
“回宋大人,我本名徐思后随主家姓江,名松垭,昌平县人,在昌平的江府为婢,如今随主家住在南尺巷。”
松垭回答的沉稳有力,阿肆再次哼了她一声。
王军听了松垭所报的来处,敲了两下案台,问李秋水道:“江府?哪个江府?昌平姓江的不多吧?瞧着她通身的打扮,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婢女,据我所知,昌平的大户人家只有那个江府。隐之,你说,这女子不会是江家的婢女吧?”
李秋水放下书册,朝着松垭的位置看了过去,视线却落在了她旁边的阿肆身上。
“隐之,我问你呢。”王军见李秋水眼中似有一丝疑惑,再次敲了敲案面。
李秋水收回视线:“哦,是与不是,又能如何?”
接着又继续看他的书册,王军觉得无趣,便也不再管顾。
“你呢,快说。”宋书苏见合川僵硬的站在一旁,并不开口,催促了一下。
“小生付春池,青岩镇王村人士,如今在家种地,住在王村。”
合川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报上了姓名,远处的王军听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宋书苏肃着脸色抬眼望向合川,“你可知欺瞒官府,是何罪名?”
合川委屈道:“官爷,小生并未欺瞒。”
“你确定?我若将你所说写在了文书上,再盖了公章,再查出你是伪造的身份,可是要挨上四十板子的。我再给你个机会,速将真实姓名籍贯报上来。”
宋书苏见他斜眼瞟着李秋水的状况,又朝他勾了勾手,“近些说夜行。”
合川又偷偷看了一眼李秋水,手搭在了宋书苏肩上,在他耳边小声道:“李合川,冉东县人,今在家中准备明年的科举,住在长水县文芳街。”
看着宋书苏将他的姓名籍贯一一写在了册子上,才松开搭在宋书苏肩上的胳膊,又小声问道:“我是否可以走了?”
宋书苏看了看他身后,阿肆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松垭,松垭则一脸的无所畏惧,他用笔杆指了指松垭道:“现在,你先说事情的经过。”
松垭上前一步,将她怀疑阿肆偷穿南荣月的衣裳一事再重述了一遍。
阿肆听完松垭所说,愤愤道:“你胡说什么?谁偷你家小姐的衣裳了?这是我自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