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些轰隆隆的坦克与步兵行进声不减反增,突然他听见了外面有人在唱歌,并且随着那声音唱的人越来越多: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他们······这是唱的什么歌?”
“这时国际歌,我们国际纵队的歌,”她没有和他分开,而是和他搂得更紧了,她贴在他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我们是为了解放全人类而战斗的,曾经的我很懦弱,是那个你鼓舞了我,我将忍受黑暗,如我未见光明,既然已见光明,那我将追随它,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不起,”木溪文松开她,“我不能留下来,我······”
“我明白,”她仰起脸,凝视着他,“你不是他,我知道,只是在你那个时代,你能和那时候的我,在一起吗?”
“我已经有了爱的女孩,不能那样做。”
“她叫什么名字?”
“周雪妍。”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戴上那顶陈旧的军帽,直接向外走去,走到那些高声歌唱国际歌行进中的军队旁,有一队装备明显精良了许多的小分队走到她身边,向她敬礼,木溪文也跟着出去,看到她回过身,眼睛湿润了,却坚定的向他敬军礼,木溪文也回敬,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孩大概就是这样吧,他知道自已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发展他绝不能去干扰。
那些源源不断行进的军队,依旧气势恢宏唱着: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已!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
是我们劳动群众。
一切归劳动者所有,
哪能容得寄生虫!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压迫的国家,空洞的法律,
苛捐杂税榨穷苦;
豪富们没有任何义务,
穷人的权利是句空话;
受监视的“平等’呻吟已久,
平等需要新的法律,它说:
“平等,没有无义务的权利,
也没有无权利的义务!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矿井和铁路的帝王,
在神坛上奇丑无比。
除了搜刮别人的劳动,
他们还做了些什么?
在这帮人的保险柜里,
放的是劳动者的成果。
从剥削者的手里,
劳动者只是讨回血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国王用谎言来骗我们,
我们要联合向暴君开战。
让战士们在军队里罢工,
停止镇压离开暴力机器,
如果他们坚持护卫暴君,
让我们英勇牺牲,
他们将会知道我们的子弹,
会射向自已国家的将军。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木溪文静静的站在那里,目送国际纵队向前方行进,军队里许多都是年轻人,他们并没有表现一丝害怕,而是神情果敢坚毅,不畏惧任何危险,他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多少能活着,能够看到一个美好世界的建立,但他可以确信的是,他们必将胜利!
念头一转,他想到这个时代是诸神之战的时代,他想自已要是能够逆转这一情况,岂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接着延续,可······万一对历史照成了蝴蝶效应了那可不就······但自已怎么能够对一个文明的毁灭袖手旁观吗?正义联盟核心精神中的博爱岂不就是这么一个意思,面对大众生命的消逝,决不可做旁观者,于是他决定想办法去找那些神。
当他自已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中后,发现国际纵队已经不见了,都离开了小镇,他轻轻叹口气,于是也往小镇外走。
走出山时,他看到了一个老人,背对着他,伫立在那里,他于是好奇的走过去:“老人家,你在这里干嘛?要打仗了。”
“孩子,”老人转过身,他面目红润,除了头发、胡须苍白以外,竟然不像是一个老人,“你叫木溪文,对吗?”
“是我。”
“那么,我猜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你应该就是觉醒之神。”
“我也叫泰坦之神,泰坦之神创造了人类文明,人类都是泰坦的后裔。”
“你们泰坦,是一个文明吗?”
“是的,不过那个文明已经陨落,我这个神是从那个辉煌而没落的时代幸存下来的,其他神也是如此。”
“那么,人类的发展,你们这些神是不是在暗中观察并支持着人类文明的发展?”
“不,我们不会,我们不能干涉人类文明的发展。”
“那么,你的意思是,人类文明其实就是你们文明的后裔,对吗?”
“可以这么说,但并非完全是,而且不是所有人类都是我们的后裔。”
“尼格罗人不是,他们是泰坦的一个旁支亚系,那个旁支背叛了我们,妄图把宇宙中所有文明同化,他们很强壮,但缺少智慧,他们不懂创造,却精通毁灭,文化也落后,他们男性之间竞争最多的不是业务水平、智力什么的,而是阴茎的长度,实在让我们无语,当时我们便是用计谋打败了他们,想办法控制住了他们的生育,鉴于他们仍是我们的同类,于是便将他们限制在非比尔洲,我们的后裔则生根在今东康西南部。”
“也就是说,黑人和我们其实不是同一种族。”
“种族的定义是什么,从血统角度,其实是差异不大,但是从文化角度,是有巨大差异的,那个旁系亚类,在来到地球前,已经被我们踢出我们泰坦族了,他们已经不再是泰坦族人了。”
“也就是说……”
“出于人道,他们和你们是同一种族,但如果为了保证自身民族的安全,不要接触是最好的。”
“这个种族在我们那时候,对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影响,当年北境联盟的奴隶贸易,让他们在全球都生了根。”
“其实那个种族并非问题,其问题在于,是谁让他们在全球扩散的。”
木溪文思忖了一下,轻轻点头:“看来什么问题都得看到根本啊。”
“嗯,是这样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每次文明轮回,是指的前一个文明的幸存者,会重建文明的意思吗?
“没错。”
“可······万一人类死绝了呢?”
“这种可能是会出现,但地球只要有一个细菌存在,那么地球的生命与文明便不会断绝。”
“那么,我们人类将从哪里来呢?”
“这种时候我会出来干预,创造生命与毁灭生命,便是我们神的职责,但文明的发展,就与我们无关了。”
“那么尼格罗人种,你会再次创造吗?”
“会,当然会,物种必须保持多样性,这是必然的。”
“那么,你们泰坦族从何而来的呢?”
“我不知道,这你也许得问创世主了。”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创世主?”
“其实,我也不清楚,创世主到底是什么,就像你问我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也是,”木溪文啧的感叹一声,“都上升到哲学高度了。”
“是啊,不过我也有个问题,你来到这个时代,是想做什么?”
“我其实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她赌上自已的灵魂来拯救我,我不能让她为我而牺牲。”
“你是不是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目的?”觉醒之神问。
木溪文犹豫了一下:“是的,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
“据我所了解,这个时代,发生了一场神之间的战争,龙神就是在这时候死的。”
“还有凤凰之神,对吗?”觉醒之神的声音毫无波澜。
木溪文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不能算知道,只是我直觉能够察觉到,我们神灵中谁会死去。”
“据我所了解,凤凰之神被一个人类杀死后,世界之神便想毁灭人类,然后是我把他赶跑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凤凰之神保护好。”
“孩子,你知道我们以前的同族是怎样消失的吗?”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沉闷沧桑,“是龙神,他的爱人被人类杀死,他几乎想毁灭人类,若不是他的爱人临死前要他保证绝不能伤害无辜者再加上他孩子的存在——世界之神就是他的孩子。”
“那么以前那个世界之神呢?”
“他已经死了,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龙神的孩子,继承了他的力量而已。”
“为了阻止他,几乎所有神兽都被龙神杀死,我们的文明也是因此陨落的,所以我对他并不那么待见,但这件事已经是四万年前的事情了,该放下了······”觉醒之神接着说。
木溪文沉默不语。
“你知道该如何能创造一个英雄?有一个悲惨的人生和一丝希望;那如何创造一个恶魔呢?一个悲惨的人生和一丝希望,然后再使他的希望破灭。”
“人类啊,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在作死这方面,你们人类从来不遗余力啊,总是以为自已会千秋万代,实际上根本就是在作死的路上。”觉醒之神接着说。
“话说,你们神,到底存在了多久?”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像你问我这个宇宙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缓缓说,“在我们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它才是宇宙的根本。”
“他是谁?”
“它无形无色,无处不在,它就是时间,无论在哪里,它都存在着,主宰着。”
“那么,其他神现在在哪里?”
觉醒之神看了他一眼:“要跟我去吗?”
“当然,我想去认识认识,而且,我想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和我是脱不了关系的。”
觉醒之神没再说什么,而是一只手搭在木溪文肩膀上,木溪文一瞬间觉得自已神智模糊了,当他缓过来时,发现自已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在一个装饰奢华的房间里,他打量了一下,发现和自已时代的风格差别不大,于是他拉开房间门,发现房间外更是奢华,什么大理石都不必说了,不过这些奢华也是低调涵养的,看得出来主人家还是有内涵的人。
“你好,请问你是?”一个甜美的声音在他旁边传来。
木溪文转过身,看到了一个蓝发蓝眼,极其美丽,不,应该说美丽得极不真实,她的容貌毫无瑕疵,即使艺术绘画也无法创作出这样完美的女孩,只能用美艳绝来形容了。
“你好,我叫木溪文,那个,是觉醒之神把我弄过来的。”木溪文连忙说。
“嗯,我明白了,”女孩笑了笑,倾城之美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他心想。
“我是凤凰之神,我想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彼此。”女孩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没什么啦,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她摇摇头,“对了,来陪我聊我会儿天吧,我去给你倒杯酒。”
木溪文趁她倒酒的功夫,四处瞄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于是就松了口气。
她把酒拿过来递给他,他颔首表示感谢,这时,她开口道:“你来这里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有,不过得等你开口才行,不过我现在我想问问,世界之神去哪里了?”
“他还在外面呢,等会儿才会回来。”她撅起嘴,不满就写在了脸上。
“他平时都不在你身边?”
“经常玩消失,不过他人超级好啦,”她的微笑真挚又幸福,“每一百年就要向我重新求婚一次,每次写的情诗都不一样,我非常非常的爱他,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但浪漫至死不渝,对吗?”
“这么浪漫啊,”木溪文心说自已果真见识少了,瞧瞧人家多浪漫,自已有点死板啊,“那你们有孩子······”这话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女孩听到后原本幸福的笑容凝固了,然后表情渐渐变得失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和他有过两个孩子,但后来,他们都······不在了,神的力量是无法遗传给后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