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娴此人表面看起来正经,内里确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阅人无数,纵情声色,虽说日子过得快活,但她心里总觉得欠缺些什么,家里的夫郎中规中矩,白天不风趣,夜里不风情,以至于床底之间总是草草了事。
正所谓“自古嫦娥爱美人,只因美人太难寻”,自已算不上嫦娥,可在这林南县也算青年才俊,美人,那自然就想到了赵云曦,何等的天人之姿,孙慕娴一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赵云曦性子太犟,居然宁死不从,不过也就是这样才吸引人。
赵云曦被她打折了腿,又灌了药,算算日子也应该毒发了,只是为何还不来求自已,孙慕娴虽然嘴上说了放过,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她想要的人,任凭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孙慕娴正思量着,门房进来的通报永福堂的管事求见。
每月底孙家的那些管事都会来府上对账,孙慕娴的大夫郎将这些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些管事也从不来打扰她,此时这个孙管事来找自已想必有事。
“进”
永福堂的孙兴是孙家的家生子,他管理的药堂每年进账都很可观,孙府见他有本事赐了孙姓。
前日孙家女息前来哭诉说那断腿的赵云曦将自家妹妹的腿打折了,希望丈母娘给自家做主撑腰。
想那个废人居然都敢动她身边的人,孙兴顿时怒不可遏,赵云曦真是可恨啊,看我不想个办法弄死她。
孙兴的办法自然就是孙慕娴,去年那场轰轰烈烈的事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敢落孙家的脸面,就是找死,她不得赶紧去吹吹风。
“你说什么,那残废居然打折了你家女息姊妹的腿”
“哈哈哈………”孙慕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果然还是赵云曦,,断了腿都还是那么犟。
孙兴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心里狠狠的骂了女息一家都是窝囊废。
“你且回去,放心,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来求我的。”
孙眯着眼睛,想象着赵云曦来求她给解药,彼时她会把她囚禁起来,好好玩弄,做个专供自已享用的肉栾。
孙兴见大小姐春心芳动的模样,行完礼后,便悄声出了门,都是过来人谁还没个意淫。
此时孙慕娴盼着毒发的人,才刚刚睡醒,经过几次微不足道的排毒治疗,赵云曦顺利的阻止了毒发身亡,今日是个好天气,想到立马就会有银钱了,她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南湛出去借驴车,既然要治疗腿,最好还是选择住院治疗,只是赵家一直穷困潦倒,再加上赵云曦名声不好,南湛借了一圈都没有借到。
1县,10镇,1镇6里,1里4村,1村120户人家,居然没有借到,而且他还跑了隔壁村,南湛羞愧又着急。
羞愧的是,他连这事都办不好,着急的是眼看日头上来,县城路途遥远,他怕借不到驴车耽搁了时间。
“阿湛,不是我们不借给你啊,你一没银钱,二没作保,县城又是那么远的路,我的驴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你哪里来的钱给赵云曦医腿,不是瞎咧咧吧?”
“南湛,你说你,就在镇子上给她看看得了,别花冤枉钱”
南湛吃了一肚子的闲言碎语,还没有借到驴车,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
“对不起,妻主,我真没用没有借到驴车”
“你过来”赵云曦招了招手,低着头跟南湛耳语片刻后,南湛一脸严肃的出了门,果然不一会就从里正那里借到了驴车。
他将车上铺了上干草,又垫了被褥,这才将赵云曦抱上去,季父坐在后面,收拾了些能用上的东往驴车上一扔,给院门落了锁后,一家人就驾着驴车去了县城。
路上少不了被人碰见,又被调侃几句。
南湛说道:“妻主,里正和万家夫郎?”
赵云曦靠着被褥声音慵懒:“她们苟合”
南湛嘴巴张的能塞下一颗鸡蛋,同时脸蛋涨的绯红,他知道这些不该是他一个男儿过问的,可架不住他好奇啊!
“里正大人看起来不像是……”南湛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小万长的和里正有几分相似?”
“里正对小万确实照顾有加,可比亲闺女还亲”
南湛和赵云曦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又很默契的闭上了嘴。
里正确实很照顾小万,那也是因为小万的父亲同里正是表亲,小万对他亲切的很,大家都以为是亲缘关系的结果,所以村里从来没有传过里正的谣言,但里正那个性子不是能把侄女当亲闺女养的,想想个中要害,就知道,这怕是她自已的闺女。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八九不离十了,她心中有鬼,所以才借出了牛车。
妻主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自断腿后,她就再也不问世事,是真的换了个人吗?还是断腿后变的怪异?
南湛慌张的摇了摇脑袋,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已的脸,让自已清醒起来,他不相信怪力乱神,至始至终他认定的都是眼前的赵云曦,南湛心虚的回头偷瞄了一眼妻主,此时娇好的女子正在闭目休息,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赌,片刻冷静后,专注的架起了车来。
经过三个多时辰后南湛他们到县门口,山路太多,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走出了三个时辰的距离。
县城果然比镇上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满街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
“直接去济善堂”赵云曦戴上了斗笠,她还刻意压低了帽沿,南湛顿时没了心思,一股心酸涌上来,她的妻主被这城里的人伤过。
三人很顺利的到了济善堂,比起永福堂的高大奢华,济善堂更加接地气些,地方没有永福堂大,往来的人也不少,大夫和药童很和善,并没有因为自已的穷酸样而看不起人,相反还会帮着一起把妻主搬下来。
坐诊的是个老太太,年逾花甲,看起来就很靠得住,她伸手捏了捏赵云曦的腿,仔细检查了一番,赵云曦今日不敢再用异能,疼痛一上来,整个人都在发颤。南湛心疼的要死,又不敢让她发现,只好轻轻按着她的肩,柔声宽慰道:“忍忍,忍忍就过了……”
宋大夫说道:“你家妻主还能治,但是会很麻烦,银子要备足,而且后面还需要吃好,跟不上的话,身体也挺不住”
“能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吗?”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见赵云曦没有做声,大夫让他们好生商量下,毕竟从衣着上看,不像是出的起的。
这年头,有钱就有命,没钱自然没命,刚才那女郎看起来倒是年轻美貌,可惜了,大夫摇了摇头转而给另外的人坐诊。
南湛着急的手都要放入背篓里了,赵云曦按住他的手给他递了眼色,稍安勿躁。
等医馆冷清下来时,赵云曦这才不疾不徐的让南湛去请了大夫。
大夫看着女赵云曦手里拿出的东西,瞬时眼前一亮。
“野人参,年数还不低”
“大夫好眼力,三十年野人参,只有经验丰富的参把头才能找到”
现在这个年头,野参一直都是供不应求,一枝年限久的野人参是能救人命的,那些富贵人家,谁不准备一份,救急的,送礼的,说不准就用上了,况且这位女郎手上的人参品相极好,就算转手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这样一只人参,医治好你的腿外加十两”
“太贵了!”
“哼,嫌弃贵,你可是中了“废了你”,此毒别说林南县,就是整个鄞州也难找到第二家医馆能解”
“那不知用药后,我这腿几时能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毒,前后也要一百来天,但你遇到的是我。”
“宋大夫的意思是能缩短时间”
宋大夫点了点头“嗯,靠银子,还有后期的休养,我这里治疗后,在家休养月余即可,先清毒在接腿,前后差不多要花近五十两银子。”
赵云曦心里快速的算了下,一两银是一千文,相当于后世的一千块,10两也就是后世的1万,再加上补贴的50两,也就是六万,一枝30年的野人参换6万,还是不错的。
“如此,拜托宋大夫了”
赵云曦决定试试,随后济善堂大夫让药徒取了银两,赵云曦也在药堂的后院住了下来。
南湛怀里揣着10两银子,激动又忐忑的带着季父出门吃饭,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只在路上吃过一块烙饼,现在早已饥肠辘辘。
长这么大身上还没揣过这么多银钱,南湛走在街上看谁都像贼,他别扭的捂着胸口走到了包子铺。
南湛个子高胃口也大,在包子铺一口气吃了八个包子,被人指指点点了半天,也不说话,比起饿肚子,这些都不算,更何况她家妻主说了,吃不饱,吃不好就不要回去见她,妻主这么好,他不吃饱点怎么对的住。
饭后带着妻主的叮嘱,到了永福堂,另一枝三十年人参卖了八十五两银钱。
一天不到,怀里就有了95两银子,南湛突然觉得好有钱,也不免更紧张起来,他存了60两,留下35两备用,他现在有钱了,想到每天都可以给妻主做肉菜,竟不自觉的傻笑起来,季父看着也跟着乐呵起来,两人神经质般傻笑了半天,直到觉察到他们被围观,还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半天,这才收敛起笑脸,直奔绝味斋,吃包子的时候就听说了,绝味斋的烤鸭外焦里嫩,最适合女郎们吃。
除了烤鸭他们还添加被褥和其他用品,县城铺面多,东西也齐全,两人没走几条街就购置齐全了。
赵云曦喝过中药后,就斜靠在床上看书,手里是一本齐月国编年史,没想到药堂的大夫存了好多书,病房空置的地方有面书架,上面放满了书,除了医书,还有游记和野史,当然画本子也少不了,估计是大夫怕病人无聊添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