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看到陈年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也可能是她自已在不由自主地晃动。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空气也凝固了。
林莫用力地呼吸着,却仍感觉大脑缺氧。
陈年的手轻抚过林莫的额头,接触到的地方都迅速发烫,像是内里有什么要爆炸开来。
“很疼吗?”
陈年又问了一句。
林莫机械地点点头,全然不知他说了什么。
只看到他嘴一行一合,褐色的眼眸中流光荡漾。
“我的问题,”陈年浅笑着,带着些宠溺,“给你揉揉。”
温热厚实的手掌心轻轻按压在林莫额头,打着圈儿揉着。
林莫突然清醒过来,只因意识到了一件很煞风景的事情。
她的底妆啊!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的!晚饭后特地补的妆啊!!完了完了,要是自已脸上出现色差深一块儿浅一块儿就丢死人了。
林莫赶紧扒开陈年的手,掏出镜子检查妆容。
“你把我底妆都蹭花了!”林莫抱怨着。
陈年不解,在他眼里,林莫拿着粉扑疯狂扑着的地方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差别,都是一样的光滑、白净。
只是浅笑一声,毕竟打学生时代起林莫就是漂亮惊艳的。
补完妆后,这下林莫学聪明了,和陈年肩并着肩走,防止再出现刚刚的意外。
还未走到小区门口,老远就看到了一人一狗在等候着,人蹲着,狗坐着。
“将军!”
林莫大喊一声,一团金色就立马扑了上来。
喘着气,叫着,疯狂地摇着尾巴,在林莫腿边狂蹭。
同时灵敏的嗅觉让将军立马注意到了自已妈妈身边的陌生人,突然开始朝着陈年呲着牙叫唤。
“没事没事儿哈,坐下,将军!”
林莫弯着腰安抚着将军。
“姐!你不是说你一个人的吗?!”
蔡耀元看到林莫身边跟着的陈年,马上弹跳起身,跑来,指着陈年控诉着。
“你俩有啥我都不能知道的奸情吗!”
蔡耀元动作表情夸张,像是不引起林莫黑脸就不高兴一样。
果不其然,林莫立马翻着白眼,朝他头顶呼了一巴掌。
“会不会好好讲话!”
蔡耀元也不生气,嘿嘿傻笑着,像是识破了天大的秘密一样朝着陈年挤眉弄眼。
“牛啊兄弟!我姐这么难搞定你咋成功的啊!”
陈年笑着,像是很认可蔡耀元的话一般,但也不说话,保持着沉默。
“成功啥成功!这是我同事!”
林莫遮掩着,不满蔡耀元刚刚的话。
“哦~好同事啊~”
蔡耀元努努嘴,挑着眉毛,语气听得林莫想揍他。
“走走走!你赶紧回去吧哈!”
林莫开始赶人,推搡着蔡耀元,想着他赶紧离开别没个眼力见搁这儿当电灯泡。
蔡耀元贱兮兮地做着打啵儿的表情,但是在林莫黑着脸爆锤下,还是把将军牵引绳交到林莫手中后离开。
林莫扭头见陈年非但没有不爽,反而一副看戏看得很高兴的表情,立马恨其不争。
“他编排你诶!”
“编排我什么?”
陈年装作听不懂、看不见的样子,反问林莫。
林莫也不做多讲,明显着陈年等着自已开口以后再拱火儿呢。
只牵起将军向前走,没有再理陈年。
陈年在后面赶紧跟上。
稍微走了一段路,将军对陈年的气息也熟悉了,不再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甚至开始往陈年身边凑。
陈年看到林莫还穿着小高跟,皱了皱眉头,问道:“累吗?”
“还好吧。”
确实还好,林莫平时也爱穿高跟,早就习惯了高跟鞋的感觉,况且今天穿的这双跟也不算高,小坡跟而已。
陈年记得以前上学时林莫就喜欢硬撑着,为了漂亮,十几度的天气穿新买的短袖,冻得皮肤发红也不肯说一句“冷”。
跟自已出去玩,穿一天小皮鞋也不嫌磨脚,结果第二天上学脚疼得走不了路。
林莫一直都是这样,不肯服软认输罢了,嘴硬而已。
公园里长椅很多供人歇息,正好不远处就有一个。
“我累了,坐会儿吧。”
陈年走过去,先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林莫坐下。
林莫抬眼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诧异。
“你这就不行了?虚吗?”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工作久了身体虚了?
不能够啊,好歹还有这种身材没道理这么虚啊。
陈年刚刚还陷于自我感动中,听着林莫这话和她清澈又愚蠢的眼神,一下子黑了脸。
果然,她就是听不懂自已给的台阶,陈年咬牙切齿。
林莫看陈年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以为自已真的说中了他的难言之隐。
当即自已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虽说自已确实喜欢陈年这张脸,身材也颇得自已心意,但是吧,某些方面也很重要啊……
林莫心底发愁啊,既为自已愁,也为陈年愁。
林莫甚至纠结起了要不要跟陈年继续发展下去。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陈年立马看懂了林莫古怪又同情的眼神,气得要吐血。
“不是你想得这样。”
陈年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他得立马给林莫解释,要不今天晚上自已的“虚”恐怕在林莫心里就要坐实了。
陈年盯着林莫的鞋。
“我坐下是为了谁?”
林莫这才反应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已实在是低俗了。
嘿嘿一笑,装作刚刚啥都没发生。
陈年还是板着张脸。
“别生气了嘛。”
林莫一点一点往陈年旁边挪着,挪到几乎半个身子都要贴到他身上去。
陈年的整个鼻尖都是林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什么香水持香效果这么好,一天下来还能这么浓。
他整个脑子都晕沉沉的,像是被浸泡在了林莫的香水中。
半边身子酥麻着。
陈年怀疑林莫是不是生来就没有骨头,才能这么契合无缝地贴到自已身上。
陈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已体温在升高,只觉着林莫身上好凉。
就连晚风吹过,陈年都觉得是岩浆散发出的热气。
烧得陈年全身没了知觉,也舍不得将轻靠在自已身边的女孩推开。
刚刚心底的恼,也早就被这股由内而外的热气蒸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