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祁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已本来想出来抽个烟,却恰好撞见了前几天在停车场里遇到的“妈”。
然而,这边的沈林溪还没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或者说自已怎么惹到他了。
他身上的每一丝气息都散发着强烈的压迫和故意针对。
她的耐心逐渐告磬,“麻烦让一下。”
男人勾唇,笑得邪肆,不禁让沈林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上次临走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再让我碰到你,你就完蛋了。”
刹那间,那晚在停车场针锋相对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播上映。
脑海里的那张脸跟眼前的这张脸渐渐重合。
艹!
真是冤家路窄。
沈林溪此时在心底里一阵无能狂骂,表面上却还是镇定自如,“你想怎么样?”
他眯了眯邪狷的眸子,在她精致的小脸上来回描摹,似乎在密谋什么计划。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沈林溪牵动唇角,笑得讥讽,“上次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闻言,薛祁安的脸色黑得很难看,“你要是想找死就直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你爸是李刚吗?”她慵懒地眯眼看他,丝毫不怕他,“那我等你。”
薛祁安,“?”
“不是要叫你爸来吗?”
“......”
沈林溪错开他,直接走,“没什么事就不要学狗挡道,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做狗。”
薛祁安还想再纠缠她,怎料从包厢里走出来的人,拉着他就往包厢里拽,“表哥,你抽个烟怎么比女人洗个澡还久,就差你了。”
薛祁安被表弟邵晋强行摁在包厢的卡座里,下一秒,身边的女人端着酒杯谄媚地递到他手里。
而刚被人骂成狗的薛祁安哪还有心思喝酒,一把推开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滚开!”
女人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邵晋的身后。
邵晋还是第一次见他表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失态。
脸上闪过片刻的讪色之后,假装无若无其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开玩笑敷衍过去,“表哥,怎么了?抽个烟把自已点着了?”
刚刚的失态导致包厢里陷入了短暂的尴尬,薛祁安此刻就是心里有火也得压着。
因为今天包厢里的公子哥跟他平时相交的可不同,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比如此刻坐在他正对面,怀里还拥着两个男模的男人,是京城名声响赫的乔家当家人乔知聿的外甥。
出了名的喜欢男人,跟他舅舅一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薛家有不少生意都要仰仗京城的乔家,尤其今年薛家旗下的一家子公司想要入驻京城,他父亲薛振南不知道跑了多少几趟京城,送了多少礼,才险险站稳脚跟。
而包厢里最角落的位置,坐着的人从始至终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易小年捅了捅他,“炀哥,好不容易出来玩,别老是摆着个脸。”
裴炀斜眼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他不喜欢这种鬼地方,尤其是这种应酬,还非拉他过来。
易小年无奈地耸肩,满脸无辜,“炀哥,你可不能怪我,是你爸非让我拉你来的。”
包厢里的灯光再次闪到裴炀的眼睛,他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站起身从旁边开门离去。
易小年见状,赶紧跟出来,“炀哥。”
裴炀单手抄在口袋里,转头跟他说,“你想玩的话就继续待着,我先回去了。”
易小年追上去问,“你那么早回去,那你爸那边怎么办?”
“我又不是马上回家。”
“那你家司机呢?”
“等局散了,你跟李叔说我跟朋友一起离开了,别让他等我了。”
裴炀说完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此时的易小年还站在原地。
“还有,你别跟你爸妈说漏嘴了,也别跟我爸说。”
易小年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
裴炀从会所的侧门走出来后,外面的天空已经黑透了,他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走。
临海市也就那么大的地方,他却有种无家可归的茫然。
他沿着马路一路向西,随着自已的心往前走。
路边的小吃摊散发出浓浓的烟火气息,很香,来来往往的人停下来排队买。
迎面走来的一对年轻夫妻,一人拉着小孩的一只手,边走边跳,小孩被逗的哈哈大笑,裴炀不自觉的跟着他们弯了弯唇。
这是他羡慕不来的家庭氛围,也是他羡慕不来的完整家庭。
裴炀第一次静下心来,欣赏夜晚的临海市。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安心还有孤寂。
或许,是他自已本身的孤寂。
与此同时,另一个孤寂的人就跟在他身后,朝他鸣笛,“裴炀。”
裴炀闻声回过头,就看到沈林溪的车停在马路边,脑袋从窗户里伸出来朝他笑。
笑靥如花,令周围的美景都失了色。
沈林溪让代驾将车子开到他身边停下,“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她从卫生间回去之后,齐妤和她都没了玩得兴致,将最后一瓶已经打开的酒喝完后,便彼此告别了。
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她就看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她让代驾开近点,才确定是自已没有看错。
“出来散步。”他回答。
如果沈林溪不知道他家住哪,或许还会信他的这句话。
“上车。”
裴炀,“?”
沈林溪跟穿着夹克代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对方咧着嘴从车里下来,骑上自已的小电动一溜烟跑了。
裴炀,“???”
沈林溪催促他,“路边不能停太久,赶紧上车。”
就在裴炀跟她僵持不下的时候,后面的车不停的鸣笛,裴炀只能皱着眉,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一上车,裴炀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看到女人软着细腰往后面靠,笑得眉眼如丝。
“吃晚饭了吗?”
裴炀眼底暗了暗,收回视线,“吃了。”
“真吃了假吃了?”
他的话,十句有八句不能信。
裴炀将车驶入主干道,没再说话。
车里的冷气打的很足,许是沈林溪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两个人默契的都没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沈林溪才被裴炀叫醒。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还格外合她的胃口。
沈林溪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第二次邀请他,“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