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裴炀竟然没有拒绝。
沉默了片刻后,无声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反正去哪都好过他现在回家。
沈林溪见状,挑了挑眉,扬唇含笑,也解了安全带下车。
走进楼里,裴炀跟在沈林溪身后,就像他们第一次在延金场区那样,亦步亦趋,两人之间总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状似无意又好似有意。
瞧着总让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沈林溪买的这套房子在13楼,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沈林溪再次问他,“裴炀,你饿不饿?”
裴炀前脚刚说完“不饿”,话音都还没落地,肚子不合时宜的动静在狭小的电梯里放大。
顿时,让他有种当众拉屎的窘迫。
一抹淡红悄然爬上他的脸颊,他抿了抿唇,偏过头将目光看向另一边以缓解此刻的尴尬。
要是有个地洞,他大概率会钻进去。
沈林溪的笑声很轻,但在安静如斯的电梯里却听得格外清晰。
裴炀突然很后悔自已跟着一起上来。
而沈林溪怕他好面子而一走了之,及时帮他圆场,“正好我也饿了,一会可以吃点东西。”
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屋里只有面,应该不介意凑合一下吧?”
数秒,才听到身边的人极其别扭又小声的“嗯”了一下。
沈林溪想笑,但怕他想太多,只能憋着,便想去看他脸上此刻的表情,觉得肯定很好玩。
结果一抬头差点绷不住。
要不是电梯是封闭式的,她觉得裴炀能把脑袋伸到外面去。
怎么脸皮就那么薄。
又strong脸皮又薄,果然是刚出人世的小男生。
好面子好的要死。
沈林溪看破不说破,走出电梯右转就是她买的房子。
这套房子是她工作的第三年贷款买的,也就是前年,分期二十年还清,每月月供差不多3000。
于她现在的工资而言,刚好。
不多不少。
刚好活得起。
齐妤心疼她,本想资助她一半,但被她拒绝了。
倒不是她矫情,而是她不想吃人嘴短。
即便她跟齐妤十几年的过命交情,但白拿人家几十万,这房子她住着也不安心。
更何况,齐妤拿的这几十万都是她爸她妈辛苦挣来的,跟她可没有一毛钱关系,就她每个月挣的那点钱,去一趟会所就被她挥光霍尽。
沈林溪开了门,裴炀跟着她走进去,停至玄关处。
他看着沈林溪弯腰换鞋,弯下的瞬间,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他下意识的迅速别开眼,将视线落向别处。
心里慌了一下。
活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不过,说他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也不错,没谈过恋爱不就是情窦初开。
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他要么是从朋友那里听说,要么就靠自已偶尔熬夜学习。
真实生活中,他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沈林溪从鞋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给他,“屋里平常就我一个人住,将就一下。”
裴炀面上淡定地说了声谢谢。
刚进屋,就听见从卧房的方向传来小猫咪奶里奶气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看见一只带有虾线的灰白色小猫从屋里走出来,缠在沈林溪的裙边,喵喵地叫。
裴炀有些意外,因为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所谓的“小猫”是她杜撰出来的。
没想过她真的养了一只小猫。
沈林溪见他愣愣地站在身后,抱起小猫半调侃地说,“别客气,随便坐,地方是比不了你家豪宅。”
裴炀这才仔细打量整套房子的格局,两卧一厅一卫一厨,顶天了不超过100平。
确实很小。
虽然小,但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
是跟他住的庄园比不了,却比他住的地方有人气。
裴炀走到落地窗边往下看,13楼的视野开阔且一览无余,将临海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喝什么?”
再转身时,裴炀见沈林溪已经脱掉了外面的黑色外衫,一身深绿色的真丝吊带裙将她的肤色衬得更白。
整个人慵懒地倚在冰箱旁边的柜子上,勾着唇看他,美得像森林里的妖精。
格外的勾人魂魄。
裴炀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不像平时那样冷漠,而是染上几分欲色。
沈林溪很满意他此刻的表现,这足够说明他对自已不仅不讨厌,而且很感兴趣。
至少身体上。
俗话说,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尤其像裴炀这种还没开过荤的小男生。
明明想要的紧,却碍于面子和自尊,宁愿背地里在某网站yy,也不愿直面自已心底里的想法。
裴炀回答的声音有些暗哑,“我都行。”
都行?
那可就别怪她欺负小朋友咯。
沈林溪踮脚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又拿了两个高脚杯,走到沙发前故意挨着他坐下。
用启瓶器打开酒塞后,一股浓浓的葡萄酒香涩的味道在她鼻尖弥散。
除了偶尔抽点烟,她还好点酒。
酒杯端到裴炀面前时,他一双晦涩深沉的黑眸盯着沈林溪水灵灵的清眸,似在试探,又似在寻找什么肯定的答案。
而穿着吊带的女人歪着脑袋,笑的分外妖娆妩媚,勾人魂魄,右手轻轻晃荡杯中的葡萄酒。
此刻裴炀的心就像她杯里的液体,随着她而摇晃不定。
就在这时,沈林溪却不合时宜的出声跟他介绍,“这是法国的勃艮第葡萄酒,味甜而香,没有寻常葡萄酒的苦涩,你尝尝。”
说完,她自已先仰面尝了一小口,比她在会所里喝得好喝多了。
这瓶红酒还是齐妤送给她的。
裴炀也喝了一口。
比她猛得多。
不知道是渴了还是渴了。
猛到葡萄酒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来一丝,他都没发觉。
沈林溪顺着液体流经到地方一路往下看,最后看着那抹淡红经过白皙性感的锁骨没入黑色的衣服里。
下午虽说喝了不少酒,但这会她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
气氛虽然到了,但她偏不想发生什么,如这杯中的红酒浅尝则止。
这就像逗猫一样。
当你拿着逗猫棒去逗它,一直在它面前来回荡,最开始它会有点反应,等过一会就变成了它逗你。
而当你荡了一会突然不荡了,它却十分感兴趣。
以至于每每你拿出逗猫棒时,它都会第一时间跑到你身边,等着你逗它。
就在裴炀还沉浸在这种上头的感觉时,沈林溪及时抽身离开,走去厨房下面。
裴炀盯着扭着细腰朝厨房走的女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落感。
像是被人吊足了胃口,结果一口吃的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