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路上行人如织,摩肩接踵,然而当他们看到那几个衣衫褴褛之人时,却纷纷主动避让开来,并投以异样的目光。
林凡却仿若未觉一般,泰然自若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而跟在后面的菲玉,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总是躲躲藏藏地紧贴着林凡的后背,似乎生怕被旁人瞧见自已狼狈的模样。而重阳拄着拐和福芝并排跟在最后。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只见林凡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眨眼间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留在原地的菲玉顿时失去了可以藏身的港湾,犹豫片刻之后,她也只能快步追上前去。
林凡站在人群外,踮起脚尖,拼命往里面张望。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原来,被人群团团围住正在表演的,竟然是曾经在朝阳城靠卖艺为生的那位姓云的壮士!林凡不禁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了四平城,算起来,我还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他了。”
福芝可是头一回见识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她满心欢喜,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蹦跶着试图看清圈子里面的情况。尽管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也只不过才瞅见寥寥数眼。不过出门时那低落的情绪此刻已被这热烈欢快的氛围冲散了许多。
菲玉拽着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凡,扯着嗓子大声对抗着嘈杂的人声喊道:“喂!咱们还是赶紧先去买衣服要紧!”林凡扭头瞧见菲玉那张想要撕了自已的表情,他只得咧开嘴干笑着乖乖跟着菲玉离开。
一路快步来到了一家成衣店。他们把身上那些破旧不堪的衣物统统脱下来,换上了崭新的衣裳。除了林凡穿上新衣后,神色看起来跟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之外,其他人却像是瞬间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重新找回了那份失去已久的自信与风采。
既然已经到了街市上,大家干脆决定继续闲逛一下。于是便带着福芝一同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挑选着各种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对于从未见识过这些东西的福芝来说,每一件物品都是那么的新鲜奇妙,让她兴奋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然擦黑。闲逛了半天众人也感到双腿发酸、疲惫不堪。这时,他们正好路过一家饭馆,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引得大家馋虫大动。几人鱼贯而入,幸好还有一张空桌,他们点了四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以及几道美味可口的小菜,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彼此闲聊。
重阳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地抱怨道:“我说你们几个真是太过分啦!完全没把我当成人看待啊!走得这么快,害得我这个只能靠一条好腿走路的人玩命的追你们,鞋子都差点给甩丢喽!”
林凡右手托着下巴开口说道:“我记得好像谁曾经大言不惭地说自已轻功如何了得,就算没了双腿也能比我跑得快着?”重阳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对着林凡大声斥责起来,对他这种翻旧账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于是乎,这两人就像两只斗鸡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起来。
就在这时,林凡突然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而重阳却依然不依不饶,嘴里还继续对着林凡喋喋不休。然而,此时的林凡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在街头卖艺,那位姓云的壮汉。
他进来后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空位休息吃饭。可是周围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无奈之下,他只能转身准备离开。林凡见状,连忙高声喊道:“壮士,请留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拼桌用餐。”壮汉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林凡真诚的笑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走过来坐在了他们旁边,并露出感激的微笑向林凡道谢。
林凡抱拳拱手问道:“在下林凡,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壮汉同样拱手回礼,回答道:“在下云湙。”林凡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接着问道:“不知您为何会从朝阳城来到这四平城呢?”云湙听到这个问题,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林凡,确定自已从未见过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反问道:“难道你认识我?”
林凡摇头回道:“我之前一直生活在朝阳城,那时候常常看到您在街头展现才艺,久而久之就记住您啦。此次在此地与您相逢,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亲切之感。我也只是好奇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湙听闻此言,先是沉默片刻,而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本家居于南方的一座宁静小村庄里。那时我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幸福美满!谁曾料到,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这份平静,我不幸被强行抓去充当壮丁。这一去便是数年光阴,待我终于得以归来时,却发现曾经熟悉的故乡已因战火的波及而沦为一处荒村。我的妻子和孩子也不知所踪。自那以后,我便一直在外四处漂泊流浪,只为寻觅到她们的下落。在朝阳城街头卖艺,一则是期望能够借此机会打探到有关家人的消息,二则也是为了赚取些许维持生计的盘缠罢了。”
林凡静静地聆听着云湙的诉说,心中不禁对战争的残酷与无情生出无限感慨。他想到处在战争中的地方,有多少像云湙这样的家庭被迫离散,又有多少无辜之人饱受战乱之苦。
林凡望着一脸忧愁的云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不如这样吧,您将您家人的名字告知于我,日后若是有缘相遇,我们也好带他们去见你,让你们一家早日团聚。”
云湙听后,眼中满怀感激地说道:“林兄弟,真是太感谢你的好意了!我的妻子名叫安翠兰;儿子叫云梦泽。若有朝一日能再相见,那定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言罢,云湙再次抱拳行礼,以表谢意。
接下来,几人围坐在一起继续闲聊,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众人才依然热闹的街道上告别。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客栈房间内。林凡等人早早穿戴好,从客栈走了出来。一出门,他们便径直走向马厩,租了几匹健壮的骏马,而后翻身上马,朝着九龙山玄清门疾驰而去。
回家的路途虽然遥远,但众人的心情却格外愉悦。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欣赏着沿途的美景。微风轻拂着面庞,仿佛连这风儿都是甜的。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飞逝而过,几天的行程转瞬即逝。终于,九龙山那峰峦叠嶂,青山如黛的景色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大家不禁加快了速度,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回到山上之后,林凡立刻马不停蹄地请来了清风师叔,请他为梦璃清除体内之毒。他将那珍贵的云芝递到了清风师叔手中,而清风师叔则从自已的药囊中抓出了数种早已准备好的辅药,并与云芝一起轻轻地放入了一只砂锅之中,开始精心熬制解毒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一个时辰过后,终于熬制出一碗汤药。林凡双手捧着这碗来之不易的解药,脚步轻缓且小心谨慎地走到梦璃床边,他用汤匙舀起一小口汤药,轻轻地吹凉后,再一点点地送进梦璃微微张开的口中。
又过去了漫长的一个时辰,躺在病床上的梦璃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一边揉着自已的额头,一边声音微弱地对着林凡说道:“师兄,是不是我感染了风寒啊?感觉浑身疼,还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站在一旁的清风师叔赶忙走上前来,轻轻抓起梦璃的手腕,将手指稳稳地按在了她的脉搏之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片刻之后,清风师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温和地说道:“别担心,孩子,你的脉象已然平稳,只是身体尚有些许虚弱,只需好好休息一番,便能很快恢复如初了。”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激动的笑声。然而,此时的梦璃却依旧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何众人会如此高兴。
就在这时,林凡转头看向沉浸在喜悦氛围中的众人,开口说道:“既然梦璃已无大碍,那么我也能安心地带福芝前去拜见掌门了。”说完,便转身带着福芝离去,只留下房间内众人围坐在梦璃身旁。
叶玄合上林凡呈上的书籍,那书上所记载的,赫然便是从石门村圣地抄写回来的乾坤剑法。里面记载的许多招式,都比本门流传下来的更加精妙深奥。
叶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如同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收藏起来。接着,他满含赞许之意地看向林凡,微笑着说道:“此次你们前往石门村能够成功带回这乾坤剑法,实乃为本门立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作为,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凡听闻此言,赶忙拱手谦逊地回应道:“能为玄清门效力乃是晚辈应尽之责,不敢居功自傲。”稍稍停顿片刻后,林凡继续说道:“在离开石门村之前,江村长曾特意恳请掌门您能将他的孙女福芝收入玄清门之中,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叶玄轻抚下巴处的胡须,微微点头说道:“嗯,诚如江村长所言,咱们玄清门或许与他们石门村本真的有可能同出一源。既然如此,收下福芝这孩子自然不成问题。就让她也拜入耀阳师弟的门下吧。”说到此处,叶玄心情愈发愉悦,不禁自言自语起来:“看来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前往石门村一趟,好好拜访一下这位江村长才是。”
林凡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敢问掌门,今日前来之时,弟子发现这一路上见到的师兄师姐们相比往日少了许多,不知其中缘由?”只见叶玄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道:“确实如你所见,因为近日南方蛮族入侵我中原领土,致使众多无辜百姓惨遭屠戮。因此,咱们玄清门中的大部分同门已纷纷前往前线,协助官军抵御这些蛮夷的进犯。”
听到此处,林凡赶忙接过话头说道:“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本就是我门的宗旨,弟子等人也想奔赴战场,尽一份绵薄之力!”叶玄听后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缓缓说道:“去是可以。只是耀阳师弟你们这几个徒弟,此去凶险万分,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好。”林凡连忙恭恭敬敬地应声道:“谨遵掌门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言罢,他便与身旁的福芝一同向掌门施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