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人兔的方向走了不过几步,就看见一个笑得欠欠的人猴在那里站着,两只生肖的距离很近,夜亦昼完全有理由怀疑人猴和人兔就是一伙的。
“嗯,”夜亦昼思考了片刻,说道,“刚刚有人推荐我来这里玩游戏,你的游戏怎么玩?”
这只人猴戴着一个很有辨识度的项链,似乎是亚克力的材质,上面布满了划痕,是一个汉字「清」。
夜亦昼莫名地觉得这个项链也有些熟悉,那种明显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而来,夜亦昼觉得自已都快要碎掉了。
他当然知道自已曾经来过,因为面试房间里的所有生肖似乎都认识自已,可是遇见他们却没有如此的「熟悉感」。
就像是面试房间里的人是「外人」,而他们是「本是同根生」的自已人一样,可是夜亦昼又觉得他们不一样。
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只是拥有相同的源头而已。
可是什么是「源头」?
夜亦昼想不明白,他只是盯着人猴的项链看了许久,直到对方掏出一副牌,随意地问道:“喂,夜小子,你找到齐什么夏了吗?”
他的发言应该是标准的,只是「夜」听着像「野」,「夏」的发言又酷似「瞎」,听得夜亦昼直皱眉头,可是他虽然懒散,说的话也难听,可是夜亦昼却没有感觉到敌意。
就仿佛他本应如此。
“找到了,”夜亦昼有些头疼地说道,“这么感觉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找齐夏啊……”
“因为你之前天天挂在嘴边嘛,”人猴拿出一副扑克牌,笑嘻嘻道,“和发疯了一样,任谁谁不好奇啊?上个轮回那个夏就来了,这个轮回你又来了,真的是命中注定啊!”
夜亦昼听着对方把「夏」说成「瞎」,眉头微扬却没有多说什么,眼前的人猴给他一种很另类的属于「周末」的感觉。
良久,夜亦昼才将思绪转回来,看着洗牌的人猴问:“我们玩斗地主吗?”
“什么!!”人猴似乎是吃了一惊,把牌一摊,几乎是要跳起来,极为夸张地按了按夜亦昼的额头道,“夜小子你没事吧?!两个人还可以玩斗地主吗?!”
“那我们玩什么?”
“你难道不会打扑克牌吗?!”
看着人猴那副见鬼的表情,夜亦昼只觉得自已太阳穴突突地疼,他的确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猴的游戏会如此的正常。
……
刚开始时,夜亦昼总是输,后来才慢慢地占上风,但这上风夜亦昼站着也觉得不踏实,他总觉得人猴放水了,但看见人猴每次输时的骂骂咧咧又觉得自已可能是多虑了。
两个人一边打着牌,一边聊着天,当听见夜亦昼在面试房间的长廊里打开的门就是齐夏房间的生肖时,他整只猴都惊了:“不是,夜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不同的人打开的门是不一样的吗?!”
夜亦昼一愣。
他好像从未想过这种情况。
人猴数着自已输掉的「道」,有些无奈地小声说道:“不过也不一定,毕竟我不是面试房间的生肖,但是道理应该是一样的?”
“所以你们的房间不同人打开的都是不一样的?”夜亦昼顺着问。
“嗯……”人猴思考了片刻,继续小声说,“的确是这样的,但是你先别问了,我怕我答出了一些不能说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有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从天而降,然后……”
他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得夜亦昼一愣。
夜亦昼不觉得人猴怕青龙,毕竟连「不男不女」这种词都可以往青龙身上套,这个胆量也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龙的确是阴阳的来着。
“不过呢,我还是要告诉你,”人猴将自已的最后一刻「道」往夜亦昼那里一推,“也许田鸡说的是正确的,我们的确是特殊的。”
“什么田鸡?”夜亦昼有些懵,“你们还有一个鸡类的生肖同伴吗?”
“是奎天机啊……”人猴有些无奈地扶额,“你看来是真的忘了,可是夜小子,明明是我们中间最容易回响的啊!”
“等等,”夜亦昼赶忙问道,“我们曾经是队友?”
“当然是,”人猴笑着说,“你,我,厌兔子还有那些失踪了的人,都是队友哦!我们的房间曾经来过很多的人,简直是前仆后继,直到你来到那里。”
“前仆后继?!”夜亦昼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在我的记忆里不应当是这样的!每个房间的人数都是固定的,除了与天龙交易……”
人猴即便是带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在笑,他举起自已写着「清」字的项链,用亚克力的透明出看着夜亦昼,怪笑着说:
“可是,你凭什么觉得你记忆里的那些,都是正确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我们明明都不知道啊!难道,你真的觉得你是特殊的?”
夜亦昼满眼震惊地看着他。
“我总觉得你越来越像黑白配了,”人猴思考道,“你曾经不是这样的性格啊,你明明是那种一言不发的类型,从来不会说怎么多话的,直到他离开……”
“别说了!!”
夜亦昼猛地捂住自已的脑袋,慢慢地蹲了下去,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几乎是要冲破压迫钻了出来,却又被硬生生隔断了。
就像是要将一个气球硬生生塞到一个狭小的洞口中,不是气球炸了,就是那个洞要裂开,或者两者皆有?
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天旋地转,连带着自已的视野也变得模糊了,冥冥中他看见了一个学生,一个和自已很相似的学生。
白衣白发,甚至是连眼睛都是浅色的,是淡淡的粉色,他的眼睛似乎也是有问题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戴着一副墨镜。
「我是白色的,所以我叫白非黑哦!」
“喂,夜小子,”人猴在夜亦昼的面前摇了摇手,“别一不小心死在这里了,我还是人级,等我地级了,你爱死几次死几次。”
夜亦昼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着夜亦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才慢慢突出一个“好”字。
人猴微微一顿,坏笑着说:“但是你这辈子应该是见不着了,因为我压根不想成为地级。”
“为什么?”
“妈的,”人猴突然道,“我没有「道」了,如果你个小子不想和我建立生死联系的话,就滚吧。”
这个转变让夜亦昼大脑又是宕机一瞬,他有些呆地望着对面的猴子,后者顽劣地笑了笑,又掏出一把「道」,笑道:
“开个玩笑——当然,你要玩猴爷也可以奉陪,不过我可不会再让你赢了哦!”
本能地,夜亦昼摇了摇头,捧着自已的「道」护食般退了半步,不经大脑说道:“算了,我打牌打不赢的。”
“是吗?”人猴玩味地笑了笑,看了夜亦昼手中成堆的「道」一眼,又拿出一张报纸,“自已随便便个玩意儿装着吧,回头别一个跟头摔了个狗吃屎,把「道」也扔完了。”
夜亦昼:……
好优美的中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