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操持寿宴,是因为你找着我来,威胁我,因为你的威胁,我才不得不把寿宴交由你操持,李梅儿,你属实是个有脸没皮的。”姜婉言罢,又哭出来。
沈平瞻哪里会知道姜婉把寿宴交给李梅儿操持,是因为受了李梅儿的威胁,“她怎么威胁你了?”
姜婉并未立即道明缘由,而是说:
“李梅儿,你不光有脸没皮,你纯粹就是个丧门星,人证物证俱摆在眼前,居然还一口咬定,是我陷害你,我若不是顾及侯府颜面,那阵就该把此事禀告长公主,一旦长公主知道此事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活?”
姜婉止住眼泪,这才娓娓道来李梅儿抢了她的七宝玲珑簪,并用七宝玲珑簪威胁她的经过。
沈老夫人听闻李梅儿夺了姜婉的七宝玲珑簪,且那簪子为皇家御赐之物,她再坐不住。
离开板凳站起来,朝李梅儿脸上又狠狠扇了一巴掌,“混账东西,你想害死我整个侯府不成?”
一晚上被扇四耳光,李梅儿的脸几乎都快要被打烂掉,“母亲,你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果真就是个丧门星。平瞻,这样的女人你还留她在身边作甚?”
沈平瞻此刻不止满脸“结冰”,火气更往头顶上一个劲儿窜。
今晚上本该热闹的一场寿宴,现在变成一出猴戏。
看客正是来祝寿的宾客们,而整个侯府,成了被看的戏。
原本今夜招待好了这些人,他日借着这些人的势,必定能够大展宏图。
尤其今夜郑太傅也来了,只要郑太傅愿意在皇上面前替自已美言几句,他日自已一定能够得皇上重用,却现在一切都毁了,全部都给毁了。
沈平瞻站起来,请上家法。
沈平瞻手持家法棍,朝李梅儿狠狠上刑。
李梅儿被打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喊叫声凄惨、犀利。
眼睛红肿的姜婉望着李梅儿被打,连一丝怜悯也没有:这才不过是个开始,往后还有你们这些人好受的。
“侯爷,你听我说,都是姜婉......”
“你还敢狡辩,你当本侯是蠢货、还是三岁小孩?”
沈平瞻举着棍子,一下一下的往李梅儿身上抽,“把你所隐瞒的,通通给我交代清楚,否则看我不打死你。”
李梅儿被打的哭叫不止,“侯爷,我说,我全都说。”
沈平瞻暂缓行刑,静听李梅儿细细道来。
待李梅儿把该交代的尽数交代完,沈平瞻怒吼:“我需要你给我省钱吗?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
李梅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侯爷那时说,禹州水患已经弄的国库空虚,皇上为此事愁的夜不能寐,所以我才想着凑些银子,将来由侯爷你捐给朝廷,这样皇上也就能重视侯爷了。侯爷,梅儿那么做真的全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相信梅儿。”
老夫人不关心旁的,只关心银子,“那么钱呢,你把省下的钱都放哪里了?”
“都在我屋里,我一个大子都没有乱花,都在我屋里搁着呢,本来我想着等寿宴结束以后,给侯爷和母亲一个惊喜,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梅儿的一番说辞还真把沈平瞻给说感动,可即便被感动,沈平瞻也还是气。
本来今晚上能与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勋贵们搞好关系,现在却因着李梅儿的擅自做主,一切全都泡了汤,还让他在那么多贵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丑。
沈平瞻举起棍子,又要朝李梅儿打下去。
李梅儿急忙跪端正,重重地磕下一个头,“侯爷,梅儿知道错了,侯爷……”
再是多么痛恨李梅儿头发长见识短,可梅儿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虽说事与愿违,但梅儿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沈平瞻举起的棍子,终究还是缓缓的落了下。
姜婉不想再看这对狗男女演戏,便起身准备离开。
沈平瞻却叫住了她。姜婉足下一顿,“侯爷,你还有事?”
沈平瞻确有话想对姜婉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姜婉转回脸,朝向正厅门,“侯爷再无事的话,我便下去歇着了。”
沈平瞻:“那个……”
姜婉只能继续等待他的下文,却半晌儿过去了,也不见沈平瞻再出声,她便问:“侯爷,你究竟还有何事?”
沈平瞻犹豫了好一阵,才道:“那个郑太傅……你怎会称呼郑太傅为老师?”
“正因我是郑太傅的学生,我才能请动他老人家,如若不然,身为帝师的太傅大人又岂会赏脸来参加侯府寿宴?”
“你是郑太傅的学生?”沈平瞻明显吃了一惊。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我确实受过郑太傅一段时日的教诲,但很遗憾,那时候我受太傅大人教诲,并不知太傅大人真实身份,直到后来太子登基成为新皇,我才晓得了老师原来是帝师。”
姜婉不说,沈平瞻又从何处能知晓,姜婉与郑太傅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沈平瞻不关心其余,他只在意姜婉还能否帮他求得太傅大人赏识。
能攀上郑太傅的话,由郑太傅去皇上跟前替自已说上几句话,那自已再是怎么样,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只靠着祖荫做一个小小的食禄侯爷。
“夫人,你看,是这样,你能否,能否……”
沈平瞻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姜婉明白,“侯爷,我请郑太傅来,本就是为咱侯府考量的,可今晚这事闹的,你让我实在很为难。”
“夫人,我知道今晚是咱侯府不对,但你能不能去太傅面前替我解释几句,只要你能求得太傅大人宽宥,让太傅大人为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无论夫人有任何要求,我一定满足。”
“若夫人不信,我今晚就去夫人房里……”
姜婉急忙打断,“侯爷,去太傅面前替你美言,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的簪子……”
沈平瞻即刻扭头对李梅儿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夫人的簪子还回来。”
李梅儿忍着浑身疼,连忙爬起来,往自已的屋里,去取簪子过来。
没多功夫,姜婉的七宝玲珑簪失而复得。
姜婉接过簪子之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梅儿。
“侯爷,太傅大人那里,我自会为你游说,至于能否扭转你在老师心上的印象,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量让你得老师赏识。
沈平瞻满面堆笑,“只要夫人愿意帮我,能否成功一切看天意,但求夫人定要出手相帮。”
姜婉微一颔首,算是应下了,旋即她扭头而走,出去了正厅门。
目送姜婉离开,堆在沈平瞻脸上的假意微笑,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