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被护院“送”回所居之处。
她院子的大门不但被闭上,还被护院上了锁。
她目下想出院子,唯剩下翻墙、或者钻狗洞。
姜婉并着急,就算沈平瞻掐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却她依旧能随时知道外边的消息。
这不,她才返回屋子里头没多功夫,祁欢就来了。
姜婉把绿萝支走,将祁欢捉起来,放在桌子上头铺开的字帖上。
祁欢从字帖上头指出来,“婉儿,得当心了,那个刘午,他准备要朝你下手。”
“朝我下手?”姜婉道:“看来李梅儿,昨夜未曾把我的话听进去。”
昨晚上明明告知李梅儿,只要她不挑事,她便懒的搭理她。
却这个李梅儿,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姜婉问祁欢,他们准备如何朝自已下手。
祁欢在字帖上头逐个字的指。
“我听见他们商议,要让你犯下浸猪笼的弥天大罪,这样,你必死无疑的同时,你的陪嫁也就能落入李梅儿手上,刘午说他会让你主动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姜婉轻蔑一笑,“又是这种腌臜手段,连点新意也没有,成呢,那我就等着他们朝我下手,我才好将计就计。”
祁欢点了点老鼠头,“有我在,婉儿放心,他们无论要干什么,倒霉的必定是他们。”
姜婉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下儿祁欢的小脑袋。
“我现在倒是真有一件事,你得帮我留意下许元坼,他醒来的话,你就来告诉我一声,我有些话想给他说,我和绿萝现在都出不去,恐怕还得你帮忙。”
祁欢:“多大点事,你尽管交给我就行。”
祁欢让姜婉写张字条,他现在就带去给许元坼。
姜婉按祁欢的意思,写了一张特别小的字条。
祁欢把那折起来的字条藏入嘴里,随后一溜烟的顺着墙角老鼠洞,钻出去。
昨夜被抬着送回房养伤的许元坼,此刻将将转醒。
守在边上的大夫瞧他醒来,打了个哈欠,“你既醒了,那我就下去睡上一会,伺候你整整一夜,真是累死个人。”
老大夫又打一个哈欠,捶着后背的,走出许元坼的屋子。
许元坼身为侯府家奴,却能一人独占一屋,皆因他所居的这间屋子,算不上正经房舍。
他的这间屋子本来是一间堆放杂物的耳室。
这间耳室小到只能放一张窄窄的床。
看在旁人眼里,这间耳室与狗窝无异。
但对于许元坼而言,他很喜欢。
最起码,他一个人住在里头,不会有人打扰。
这样一来,也能在忙碌的日子里,躲得半分清闲与安宁。
许元坼脑袋与胸口上的伤,本来就是他自已弄出来。
那伤既是他自已弄的,又岂会真的伤及自身性命。
老大夫出去以后,许元坼扫了一眼屋子外头。
天刚亮没多会,沈平瞻此刻,应该上朝去了。
那人下朝回府必定会来“看”自已,现在就看能否把沈平瞻糊弄过去。
只要能把他糊弄住,自已还能活。
但若糊弄不住,沈平瞻必定还是不会放过自已。
睡了一夜,且又伤着,许元坼这会子既内急,也有点儿口渴。
他撑着力气坐起来,又下了地。
先出去方便过,然后又进来,拎起搁在床边上的茶壶。
一口凉茶入喉,泛干的嗓子眼,总算不再那么难受。
把茶壶放回原处,许元坼忽地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发出。
循着声音扭过头,许元坼瞧见,有一只小小的灰毛老鼠,上到了他的床上。
他的床无非就是一块木板,上面铺着一层稻草。
他这破破烂烂的床,能有老鼠愿意上来,许元坼倒也不会嫌弃。
许元坼暗叹,这张床恐怕除了自已,也只有老鼠愿意上来躺一躺了。
许元坼没有驱赶老鼠,而是对老鼠讲起话,“我睡这边,你睡那边,咱们互不干扰,你看行吗?”
祁欢觉得,这个许元坼真的蛮有意思。
祁欢先着许元坼上床躺倒之前,先把藏在嘴里的纸条,吐了出来。
老鼠的举动,许元坼看了见。
但许元坼只是看见,老鼠往他的床上吐了个什么出来。
他并没有瞧清楚,老鼠吐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祁欢见许元坼望着他无动于衷,就冲着那人“吱吱”叫了两声。
旋即他一溜烟的窜没了影。
许元坼看那小老鼠走了,也未曾多想。
他坐回床上,去查看老鼠究竟吐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团指甲盖大的小纸团。
许元坼本想随手扔掉。
可细细看了片刻,他发现,这指甲盖大点的纸团,似乎是人为的折出来。
许元坼生出些许惊奇。
小小的这团纸疙瘩,非但没有被老鼠咬坏,怎么反而像是、像是那小家伙专门给他送来?
许元坼由着心底好奇,展开了纸团。
这一看,他不由的越发惊奇,原来那只小老鼠,是侯夫人所养。
见过养猫、养狗、养鸟、养鱼,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养老鼠。
纸条上头吩咐他,有什么事,可以用同样的方式传信。
切记不可轻易露面,也不能让人知道小鼠的存在。
姜婉的嘱咐为何意,许元坼自是明白的。
许元坼试着唤了一声,“小老鼠,你还在吗?”
许元坼只是试着唤了一声,不想已经窜没了影的小鼠果真又出现。
许元坼立即从床底下的不起眼角落,找出一截手指长的黑炭。
他用那黑炭,在那张纸的背面,写了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许元坼把那张纸又折成原来的样子。
许元坼举起手上东西,对祁欢说,“把这个带去,给你主人。”
但祁欢并不靠近他,只躲在格拉里,远远的看着他。
见那小老鼠不往跟前挨近,许元坼想,这小家伙应该是个认生的。
他就把手上东西,丢到祁欢面前。
祁欢立即把重新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纸团叼起,并带走。
如此一幕,令许元坼不住的点开头。
有这样一只信使为他和夫人传信,这样一来,谁能发现他们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