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五行皆备,阴阳具足,相比洛思凡曾拜访过的鹿公秘境,真实之感,强了一筹。
路觉非对他俩的惊讶表情,大为满意:
“两位,此地才是宝塔第一层,方圆足有百里,数百年来,早已被踏足此地之人探察得一清二楚。”
路觉非示意两人跟在身后,相当老练地驭空而行,边走边唠叨:
“这第一层,共有一洞三穴七院,分别保存了徐原象当年夺取的各派功法,藏宝,还有洞天秘境。”
舒红衣听得心头直痒痒,路觉非看在眼里,摇了摇头:
“这些宝物,功法,都是些门派基础之物,适合初级炼气之士,舒妹子,林小弟,你们却是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了。”
洛思凡赶紧提了寻人之事,路觉非点头允了,三人一路驭空疾行,将路觉非所言的一洞三穴七院,一一访遍。
所藏功法,宝物,果然跟路觉非所言一致,都是些初级基础之物。
连人影都没见一个,显然洗心庙内的修真之士早已迈入更高的塔层中修行。
最后到的这一洞,却是一处令洛思凡欣喜的妙地。
路觉非率领两人,在丘陵山涧中绕了一个多时辰,才在一处数十里深的洞穴中找到这处秘境之门。
方入此地,洛思凡不禁浮起会心的笑意。
灵田阡陌相连,各色灵植成片,色彩动人。
须知,洛思凡上一世在摩云山入门,作为丹师学徒,日常工作就是打理灵田,培植灵材。
乍见灵田如此丰饶,洛思凡不禁勾起了少年时节的青葱回忆。
灵田深处,有几家小院,隐隐可见人迹在其中忙碌。
“下一层的关口,就在此处!”
路觉非手指着那片小院,带着两人飞掠而至。
小院众星拱月般围着一棵老树,老树下一口古井,石栏斑驳不平,显已历经岁月太久。
“徐原象从哪抢来的这块洞天宝地?灵田不下千亩,各种灵植长势又是极好,怕不是哪处丹门经营了千年的洞天秘宝吧?”
舒红衣在青墙乌瓦的院落间漫步,有感而发。
这些小院形制古朴,构建精美,当年营建它们的门派或家族,实力必然不俗。
路觉非会心一笑:
“舒妹子倒还真了解徐原象此人,当年一人一剑,独挑东土北境二十七州,凡是有些名气的世家,大派,没有一个不被他登门勒索过,彼时徐原象之名,人人避如蛇蝎啊。”
洛思凡对银霜帝国历史了解不多,静静听着,心中微诧,此人行事与老流氓有何区别?对徐原象没啥好感。
“此地,据我们考察推断,应该是龙州龙首山时家的祖传丹材秘境,如今驻守此地的,也是当年时家一脉的后代子弟。”
路觉非继续唠叨,眉飞色舞,瞥向洛思凡:
“林老弟,这时家可是传承数千年的丹门望族,林老弟斯文俊秀,若是有兴趣,在此地拜师也可,入赘也可,若能学到时家祖传的丹修绝技,也不枉来此一行了。”
言语中,颇有些调笑之意。洛思凡淡淡听了,倒是没兴趣加以附和或反驳。
数十枚黑点突然出现,无声无息地直落路觉非头脸。
舒红衣微皱了下眉头,并没出手,这些小物来势虽快,却并没什么杀意,势薄力轻,虽然巧妙,不过是一些伤不了人的植物种籽之类的玩意。
路觉非既非剑修,一时大意,正兴致大起调侃着洛思凡,醒觉时,已被黑乎乎的,尚粘着口液的种籽粘了满头满脸。
舒红衣,洛思凡都被路觉非难堪的模样弄得差点莞尔,忍笑假做正经。
路觉非狠狠一晃,把头脸摘干净了,又羞又恼,望向偷袭之人。
“哪来的…”
气势汹汹的路觉非正待口出恶言,看清偷袭之人的模样后,声气顿时蔫了,脸色变幻,挤出了一丝尴笑: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时大小姐。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路边院楼上,一名素衣青裙女子,斜倚着栏杆,手捧着瓜子之类的东西,脸腮鼓动着,正不悦地俯视三人。
洛思凡,舒红衣凑热闹般齐齐抬头,也想看清楚恶搞路觉非的妙人是何模样。
一冷艳,一俊美,倒是让院楼上的女子不知不觉把头一歪,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干净,拍打玉手,悄悄整了整了衣襟,向路觉非正色道:
“路觉非!又是你这老小子!嘴里不干不净,消遣我们老时家?活该!”
转头看向洛思凡,脸色柔和了许多:
“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啊。刚来此地,别被路觉非这老滑头给骗了!他这人啊,就是惯于拐骗新人,替他挡灾取财!不然,怎么十来年了,依旧孤家寡人一个!”
洛思凡,舒红衣神情微妙地互视了一眼,不敢全信,对路觉非的提防之心不勉多增了几分。
路觉非涵养再好,被女子的挑拨之言也气得脸色发青:
“时大小姐!您人贵位高,哪知道我们这些散修的苦处!我路觉非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在此苦熬十多年,无非求的是修行之道更进一步,自问从没对同道做过什么有亏天理人情之事!您可别乱信了旁人的馋言恶语!”
时大小姐轻哼一声,眼神依旧带着蔑视,似乎不为路觉非这一番激情陈词所动。转向洛,舒两人,热情非常:
“两位是想从此地进入第二层吧?有我时臻替你们安排就行了,勿需与这路觉非一路!我时家在此地经营千年,还是说得上话的。”
两人互相争斗,洛思凡与舒红衣夹在中间,却是相当为难了。
路觉非虽然意图难测,毕竟与他们相识在先,帮助不少,翻脸之事,洛思凡两人终究难做出来。
何况路觉非现在的窘况明显,脸色青白交替,虽慑于时臻的威势不便出言争执,内心的恼火可以想见。
洛思凡现在扫了他的面子,日后怕是不好相见。
“时大小姐,我来此地,为的是寻人,既然大小姐在此处熟人甚多,我正好有事相询。”
洛思凡恍如不知两人争执一般,微笑向时臻问道,又向路觉非使了个眼色:
“路大哥,不急的话,我问问时大小姐一些事。”
时臻闻言,在栏边拍掌道:
“小事一桩,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差人将你迎进来。此地的大小事,我时臻若是想知道,总是问得出来的。”
路觉非无奈望向舒红衣,后者耸耸肩,一副你们随便,我随意的样子,路觉非无奈,只能咬牙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