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口中人傻钱多的小少爷,竟是前几天殴打司马飏的小胖子。
此刻他正坐在赌桌的一端,面前放着数张面额为一千两的银票,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立着面无表情的赤影和神色无奈的胡前。
庄家把骰盅里的骰子摇得叮当响,足足摇了三十息,这才咚的一声落于桌面上。
“赶快下注,百两起步,押定离手!”庄家大声催促着。
刚刚聚精会神听着骰子声的赌客们开始沸腾了,但却无一人下注,反而个个眼睛盯着百里瑾。
百里瑾不知道押什么好,财大气粗地拿起三张银票不做思考地扔了出去:“三千两,我押大。”
身旁的胡前看着他的操作,眼角猛抽搐。
照自家少爷这样玩下去,非得把出门前王妃给的两万两败光不可。
见百里瑾下注,周围的人掏出银钱与之相对的押小。
“开骰啦!”庄家揭开了骰盅。
“小!果然是小!赢啦,赢啦哈哈……”有人大喊一声,乐得差点蹦起来。
见又输掉了三千两,胡前实在忍不下去了,微躬着身子好声好气的劝道:“少爷,您今日手气不好,不若咱们先回去,改日再来?”
百里瑾双手握成拳头后又松开:“什么手气不好,本少爷偏就不信这个邪!”
庄家闻言笑着道:“没有人天生逢赌必赢,也没有天生逢赌必输。赌场输赢八成靠运气,前面输了,也许下把就能将输了的全赢回来。公子还继续吗?”
百里瑾扫了眼面前剩下的银票,咬着牙根道:“继续!”
庄家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抓起骰盅熟练地摇了起来。
这一局百里瑾依旧三千两押的小,毫无疑问的又输了。
那些紧随其后押大的人,毫无疑问的又赢了。
“哈哈哈发财啦!发财啦!”押中了的赌客们连连欢呼。
第三局开始,骰盅落定桌面后,百里瑾拿起面前仅剩的四千两银票,眼神坚定地盯着骰盅,在大与小之间犹豫不决。
念及上次小胖子好歹也帮过自已一次,易知鱼掀唇吐出两字:“押小。”
“呃……”百里瑾循着声音抬眸望过去,对上他清凌凌明润润的眸子:“你确定?”
易知鱼诚恳点头:“相信我,押小绝对能赢。”
百里瑾犹豫半晌,把手里的银票再次全扔过去,孤注一掷地喊道:“四千两,押小!”
易知鱼也从袖中掏出张面额为五百两的银票放在在百里瑾的银票上方:“五百两,押小。”
庄家笑眯眯地环顾一圈:“赶快下注,押定离手。”
众人见状后,将手中的银钱押大。
“开骰啦!”
在庄家手伸向骰盅盖时,易知鱼右手指头不动声色的轻搭在桌面边缘。
骰盅盖揭开的刹那,庄家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凝滞了。
“小!是小欸!少爷终于赢啦!哈哈哈……”胡前欢呼大笑。
随着他的一声高喊,赌桌四周就像炸了营似的,赌客们“唰”地围拢过去,难以置信的惊呼:“怎么会是小?!我先前押的与他相反,几乎每局都赢了,这局怎么会输了?!”
赌场规定是一赔二,百里瑾押了四千两,除去本金后赢得四千两。
易知鱼押了五百两,除去本金后赢得五百两。
赔付完两人所赢的钱,庄家绿着一张脸问百里瑾:“公子还继续吗?”
百里瑾看了眼易知鱼,面上挂着明朗的笑意,眼尾轻挑起:“继续。”
骰盅落定,易知鱼将手中的一千两全押小。
“我也押小!”百里瑾跟着将面前的银票全部放了过去。
其他人大部分押大,只有少数几人跟着押小。
在庄家接骰蛊盖时,易知鱼右手指头再次不动声色的轻搭在桌面边缘。
庄家本以为自已这回绝对胸有成竹,而揭开骰盅盖时,他却睁大着双眼,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小?!”
以他混迹赌场二十多年来的经验,控制骰子的点数完全是信手拈来,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变骰子的点数。
难不成他今天遇到千术高手了?
这一局,百里瑾稳赚八千两,易知鱼稳赚一千两。
见庄家犀利的目光扫射着大家,久久不开局,百里瑾语气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快点开始,本少爷还等着赢钱呢。”
庄家惨绿着脸,拿起骰盅摇了起来。
这局易知鱼两千两依旧押小,百里瑾依旧跟着将一万六千两全押上去。
其他赌徒们也跟着将手上的银钱押小,竟无一人押大,
骰盅盖揭开后,毫无疑问又是小。
仅仅这局,庄家就赔付了将近三万两。
接下来在百里瑾的逼迫和激将下,以及众人的起哄声中,庄家又被迫开了两局。
两局下来,其他人的赢钱不算,单易知鱼就赢了一万二千两,百里瑾更是赢了九万六千两。
而五局下来,易知鱼共赢了一万六千两,百里瑾则是共赢了十二万八千两。
加上其他赌客赢的,不过短短一柱香的功夫就要赔付出去二十万两,完全超过了一个月的盈利。
这么大一笔钱,赌场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庄家立时汗流浃背,借着抬手抹额头冷汗的功夫,朝不远处站着的管事使了使眼色。
管事接收到示意后,即刻朝二楼而去。
不到片刻功夫,身穿织金鸦青锦服的司马飏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黑色斗篷袍衫的男子,他隐在斗篷里的脸上戴着半张纯黑裂纹面具,只露出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贴身的袍衫勾勒出干扁瘦小的身材,远远望去就像缩在司马飏身后的一团黑色阴影。
直觉告诉易知鱼,这个人很不简单。
意外与之对视的那一眼,男子三角眼中乍然而现的光芒,宛若毒蛇般冰冷阴毒。
司马飏扫视场内一圈,语气狂妄而傲慢:“哪个不怕死的敢在本少爷的赌场闹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庄家手毫不犹豫地指向百里瑾和易知鱼:“少爷,闹事的是这两人。”
司马飏顺着庄家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目光掠过易知鱼落在百里瑾那张圆润白皙的俊脸上,眸中的阴毒和愤怒都快要化为实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少爷正让人四处找你,不曾想你却自已送上门来了。”
百里瑾微微抬首,眼神嚣张不屑地睥睨着他:“没想到四海赌坊竟是你这丑玩意开的。上次本少爷就警告过你,以后见了本少爷最好绕道走,不然本少爷见你一次就让人揍你一次,你却全然不把本少爷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你……”司马飏嘴唇变白,气得指着百里瑾的手指都在颤抖,想起上次被揍一事,还残留着淡淡淤青的脸颊不自觉的隐隐作疼。
小胖子不但不畏惧他背后的司马家和二皇子、三皇子,这些天他让人几乎将整个京都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小胖子的踪迹,现在却肆无忌惮的跑来他的赌坊闹事。
见司马飏脸色阴暗,面堂发青,百里瑾继续嚣张无比道:“既然你自已送上门来挨揍,本少爷也就没必要客气了。赤影,给本少爷狠狠揍他,只要不打断气,打伤打残都没关系。”
易知鱼:“……”
这小胖子到底什么来头,竟一次比一次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