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输输,怎么又是我输啊!”
李静言沮丧地喊道,手中的纸牌无力地滑落在桌面上,腮帮子被气得鼓囊囊的,一点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已打一局输一局,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一旁已经要将李静言筹码赢完的侍女们,其中一个见机悄悄溜出门,去小厨房取食盒。
留下来的翠果,见状绞尽脑汁地安慰她:“或许是格格在其他方面已经赢了,所以在这叶子戏上暂时失了运气。”
其实从一开始,翠果与另一名侍女就打算让着李静言一些。
但无奈她的运气实在差,一连数局,手中拿到的不是烂牌,就是烂牌中的烂牌,再加上她本就不擅长此道,结果自然是输得一塌糊涂。
李静言一脸幽怨地看着翠果,话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玩十几局,没一次赢还是让人很难受啊!她这什么破运气!
距胤禛离府已有十来日。
这段时日少了胤禛打扰,李静言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头一次发觉在这王府后院,若是没了事情做,是有多么的无趣难熬。
因此,她也没少去正院找宜修消遣,就连剪秋都已经习惯她这么自来熟了。
不过想着天天打搅别人不好,所以今日就没有往正院去,而是选择在自已院子里玩起了叶子戏,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已竟然一局都没有赢过!
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李静言对眼前的叶子戏彻底失去了兴趣,一看到那些纸牌,她就会忍不住想起今日没有赢过一把的事实。
虽然她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也经不起这样输啊!
“嘭——”李静言猛地一拍桌面,避免自已在这里越来越气,还是决定去打扰宜修。
恰巧,之前出去的侍女提着食盒回来了。
李静言灵机一动,她带着食盒去正院,也不算是无事打扰吧?
后花园。
宜修领着李静言来到一株低矮的桂枝旁,转头对着李静言说道:“今年的桂香似乎更重了,方才在外头便闻到了味,不成想这里更是浓得闻不到其他花香了。”
“桂花芳香,却不如其他花株那般艳丽,这也算是各有千秋,有利有弊吧。”
宜修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是,赏花品茗伴着芳香再妙不过。”
本来李静言是打算去正院打搅宜修的,但也许是这几日她日日去正院,几乎快把正院当成另一个住处,所以正院突然少了个身影,宜修竟感到有些不习惯。
眼见天色渐晚,便带着人往李静言那赶了过去。
于是,两拨人恰好在路上碰了面,李静言见两边都带了食盒,心想既然已经出来了,去各自的院子也待不了多久,不如就到后花园坐会,还能欣赏天边晚霞。
宜修对这个提议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两人便一同来到后花园,有了之前的那番对话。
后花园并不算特别大,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并不少,坐在凉亭内赏花品茗,倒也有别一番风味。
侍女们将食盒内的点心和茶水一一取出,摆放在桌上后,便悄然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位主子。
李静言坐在宜修对面,手托腮帮子,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凉亭四周的花株。
连衣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手腕都不知,只一个劲地看着远处,一点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宜修身上。
宜修顺着李静言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片花海映入眼帘。
随后,她将视线收回来,落在李静言那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手腕上,神情有些不虞,但很快便轻笑出声问道:“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李静言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花海,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尾音微微翘起,“在看花呢。”
“福晋,你看那些花多自在啊,”她继续说道,“整天只需要在这里晒晒太阳,睡睡觉,什么都不用干,我也好想像它们一样,无忧无虑的。”
宜修低头轻抿一口茶,声音依旧如平时那般清脆悦耳:“自在?或许吧。”
“可它们每天只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日复一日地等待着枯萎的那一天。”
“若是运气好些,某日被摘走插到花瓶里,也算是见识过不一样的风景。”
后院女子就像这花,若无变故,一生便只能囿于这方寸之地。
宜修转头看向因为这番话而有些失神的李静言,心中却想起了自已进府后发生过的事,竟是离如今已过去如此久远了。
李静言微微回神,视线不再飘向远方的花海,情绪低落了片刻后,又重新振作起来。
“福晋所言极是,那我还是不要做花了,我要做那一阵风、一阵雨,永远不会被困在一处。”
等到任务完成,她要带着孩子们重回星际,在星际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的足迹。
而在凉亭的背面,吉祥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人发现她们藏身于此。
相比之下,齐月宾则显得从容许多,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凉亭内的两人,面露沉思。
齐月宾是府里资历最深的老人,曾随柔则学过琵琶,两人情同姐妹。
在柔则不幸离世后,作为少数了解内情的人之一,她始终难以相信那仅仅是个意外。
尽管没有人直接将此事与宜修联系起来,但在她心中,总觉得这件事与宜修脱不了干系。
因此,这些年来,她一直以喜爱清静为由,躲着宜修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
李静言得宠一事,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以王爷喜欢柔则的劲,一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在她看来,即便李静言生得再美,也难以取代柔则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齐月宾神情略有些难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凉亭内的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地问道:“李格格什么时候和福晋关系变得那么好了?”
吉祥闻言,脸上流露出几分愤懑,像是看不惯李静言巴结宜修的模样,但是又忍不住眼红道:“好像是从王爷离府后开始,李格格天天都往正院去陪福晋”
“可是格格明明才是最早跟在王爷身边的人啊!要不我们也学着李格格吧?王爷都好久没有来见过格格了。”
齐月宾缓缓收回压在树枝上的手,任由那树枝弹回原位,遮住自已的脸,随后语气不悦地说道:“吉祥!我是不会像她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