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没有告诉嘉杰的是,眼前这个所谓的班主任变化太大了,是不是女人上了四十岁以后,容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现在已经够复杂了,他在没有厘清一些头绪之前不想把嘉杰也搅和进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的时候,虽然小病不断,但是都在妈妈的悉心照料下安稳痊愈,印象中从来没有造成过更严重的后果。长大后,身体就健壮得像头敏捷的猎豹了。至于意外事故更是没有的事儿。大脑受伤导致的失忆,这个选项姜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划上√的。
十五年,什么都会发生,或许,林奇卷入了黑暗事件中,所以她的所有信息都被人为删除了?这样的情况有点偏于戏剧性了,想来可能性不大,而且,自已和嘉杰只是探访了高中,这不能说明其他的问题,比如它不能代表林奇在其它时段的信息是没有的。
老王来到学校的时候, 和姜涞不同的是,这次是校长和年级主任共同接待的他。虽然今年来风光不再,但是当年也是本地高中三巨头之一。这所老学校培养过的学生众多,也教出过不少优秀的学生。
校长亲切地把他请进了办公室。在得知老王前来的目的也是寻找一位叫林奇的学生的信息后,一旁的年级主任说就在他来的前一天,一位叫姜涞的男人,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也有来过,问了相同的问题。
“哦。对了,他之前也来过,找的是一个叫琳闵的学生的资料。”
老王心中一紧,表情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他淡定冷静地说道:“哦?是吗?”
“您认识这个叫姜涞的人吗?”男校长问老王。
“不认识。你都告诉他些什么了?”
女老师被这样一问,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知道的,学生的信息属于隐私我们当然不会轻易地透露给其他人员看。”显然,女老师后怕了,她怕自已轻率的举动会给学校的严谨形象带来不好的影响。
“我没有要审问你的意思。只是想说这个来找过你的姜涞,他有没有问一些特别的问题,还有,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您能提供一些信息吗?”
“嗯,他有一点奇怪。”
“哪里奇怪?”老王问。
“他好像说他不认识我,当时我没有当一回事,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很离谱,我明明是他当年的班主任啊!”
“还有,他要找一个叫琳闵的女人的信息,但是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这号人。”
老王聚精会神地听,若有所思。
随后,女老师和校长带领老王去了资料室。
“这里是学校成立以来所有学生的资料。”
老王看着这个巨型仓库,不禁感叹。
“这么多啊!”
“我们都留着,就是为了哪一天配合相关方面工作,这是一个学校该尽的社会义务。”校长骄傲地说。
“也就是说,你没有把林奇的资料给姜涞看。”
“当然,我给电脑设置了只能查看本人的信息。所以,他不会看到任何别人的资料信息。”女老师看了校长一眼,希望得到褒奖。
“好的,那么请给我看一下林奇全部资料。”
女老师拿来了所有叫林奇的学生的档案。足足有几十个。通过和手上林奇的身份信息对照,他终于找到了自已想要的。
女老师和老王相视一笑,校长对女老师的严谨做法点头称赞。作为一个老师当然不能随便将学生的资料和档案给外人看,不知道姜涞为什么那么有自信。
小黄说,房飞艳是因为病毒而死,房间里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痕迹,如果说还有第三个人或者更多人的可能性的话,那么这“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当中是否存在小黄所说的死者生前见过的病毒携带者呢?
“喂,你好,我是上次找过你的王警官。”
“你好。”
“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姜涞的人吗?”
“嗯,认识,我们是高中同学。”
“你们关系密切吗?会联系吗?”
电话另一边的蕙蕙犹豫了一秒,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姜涞找过自已的这件事说给警察听。
“我们不熟,从来没有联系过。”
“哦。”
她不知道的是,警察毕竟是警察,即便是当了几十年的废柴警察的老警察。他们对于表情、语气、细微之间的肢体小动作的捕捉是异于常人的,这就是他们的职业属性之一。一秒的停顿就足以让他们产生近乎于鸿沟般的怀疑。
蕙蕙的反应给了老王相反的答案。
直觉告诉老王,事实是姜涞和蕙蕙联系过。而且就在就是在最近。
通过电信公司,他很快就查到了蕙蕙最近的通话记录里其中的一个就是和姜涞。
这么看来,下雨那天姜涞看到新闻后的情绪反应也不是无迹可寻的。自已一直对姜涞这个小伙子很感兴趣,他身上有一种同龄人身上所没有的特殊质感。踢球的时候总是喜欢迁就队友,但是花活却不少,尽管他尽可能地表现得低调,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进攻的欲望却很难在比赛中尤其是在连续的动作中被隐匿起来。当然不能将球场上的表现和平时的人品相提并论,但是,这折射出这个人不是头脑简单的主儿。
当初和小黄走访死者邻居的时候,他们都说事发前后,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甚至是死者的亲朋来过死者家。其实这样的说法在理论上也是站不住脚的。如今每家每户都是被禁锢在封闭的钢筋水泥建造的居民楼。互相几乎没有过多打照面的时候,很多时候不会注意到别人家的风吹草动。所以,他们这样的供述值得进一步商榷。
很快,老王在查到了姜涞的手机支付记录。他本人在几点几分出现在什么地点和场合并用手机进行了支付,都在清单上显示地一清二楚。
老王整理并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1月19号,也就是房飞艳死亡的前一个星期,姜涞订购了一张从法国撒纳到上海的飞机票,回国后,乘坐以出租车为主的交通工具进行日常活动。行车路线当然也在老王的调查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