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垭气急,哟呵,刚刚还对她毕恭毕敬的,现在倒是来了个瞬时变脸,如今的少年人,真是够狠。
松垭松开阿肆,对着前来的那名衙役行礼道:“官爷,我乃南尺巷江宅府中的婢女,今日奉我家小姐之命前去这位女子父亲的浣洗铺子里取衣裳,她的父亲说昨日铺子无炭火,衣裳没有烘干,我便离去了。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她,她身上穿的这身便是我家小姐的衣裳。还请官爷做主,我家小姐乃相府的孙小姐,衣裳怎可穿在这贼人身上。”
衙役本来听着松垭絮絮叨叨,有些烦闷,但听到她说她家小姐是相府的孙小姐,立马来了精神。
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子,虽是婢女打扮,但衣裳的布料的确与旁人不一样。
“你说你是哪家府邸的婢女?”
松垭回道:“回官爷,南尺巷江家。”
“南尺巷......”衙役思索了一下,貌似那边是有几户达官贵人的府邸,马上就要举行庙会,有贵人在此地不稀奇。
“好,你们三人随我去衙署,禀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合川自听见松垭说她家小姐是相府的后,连看都不敢再看她。想要逃离此处,“官爷,我家中还有些事情,我可否......可否不去?”
松垭冷笑了一声,瞟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阿肆,不禁有些为她感到不值。
“不行,你是人证。”衙役冷着脸沉声道。
复又高声唤围在周遭看戏的人散去。
合川一路上都在试图逃掉,可衙役压根没给他机会,握着刀搭在了他肩上,“你小子,别耍滑头。老子也是从你这么大走过来的,你一个眼神,我便知道你要干什么。”
“官爷,我能不能不去?我娘还在家中等着我呢。”
合川摆出讨好脸色。
衙役痞痞一笑,搭在合川肩头的手越发重了,“你说呢?不能,走快些,你看,你比两个女子都走得慢些,丢不丢脸?”
合川哭丧着脸,小声道:“大哥,我真不能去官署,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兄长在官署,我怕他。”
衙役倒是来了兴趣,“你兄长?谁呀?”
合川咬住唇摇了摇头,“大哥,不能说,若是你将遇到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发生争执之事告知了他,我今日怕是要吃一顿好的藤条焖猪肉。”
衙役哈哈大笑起来,“你若不说,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嘶......啧......有意思,让我猜猜你兄长是谁好不好?不会是李秋水吧?”
衙役见合川一愣,衙役搭在他肩上的刀一拍,疼得他嗷嗷叫唤。
“我果然没猜错,我说我们官署的那几个人,谁家有几只跳蚤我都清楚。你说你兄长在官署,我想了好半晌都没想起谁家有这么大个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是李秋水的兄弟。啧啧啧......虎头蛇尾了哦。”
合川越听越不对劲,这摆明了小瞧他呢。
“什么虎头蛇尾,别以为我听不懂!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吗?我可是我们县最年少的举人。”
衙役又啧啧了两声,“了不得,以你的家境,只要你人不是特别蠢笨,举人又有何难?若我家境如此,恐怕就不止举人咯,好歹争个状元郎来当当。”
合川上下打量了一下衙役,身上的青袍都已经洗的脱色了,瞧着便是穷苦出身,“去,你?还状元郎?可别说做劳什子春秋大梦。”
衙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了笑,“哎......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生来便含着金汤匙,有些人生来便要忍受饥饿。天道真是不公!”
“莫要说如此丧气的话语,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能不能不让我去官署?”
合川见衙役笑着盯着他,还以为有些机会,没想到下一刻,衙役便摇了摇头,“李小公子,莫要为难在下,在下只是在秉公办事!”